《我在乎的是什么？》
文/刘新吾
去教育局上班，这样的借调，在别人看来，是求之不得的。而对于我，心中却总也晴朗不起来。其实这样的借调，两年前就已经有过一次了。那时教育局要编一本大型画册，时间紧，任务急，工作量大。风风火火两个月，画册是搞定了，只是回到了学校，有半年时间，我愣是回不过神来。浑身上下软塌塌的，上课走路改作业，一点儿精神也提不起来。有人笑我：为什么不留下？我笑答：哪能由得了我？
这次借调，是编审教育志。主管领导再三强调，志稿已经研究讨论了五稿，结构没有什么问题，只要推敲文字就是了。名义上是统稿，实际上是审定。同事们羡慕得紧，总认为别人受了几年的若，我现在提着麻袋去装粮食，这是名利双收的事。同事们的意思，不言而喻。在教育局上班，一是顶头部门，有些儿风光。二是逃出了学校，再不上课改作业，应该说是脱离了苦海。大家都建议，一江春水向东流。我只有一笑了之：一江春水向东流，哪能就这么容易？
自然了，在行政部门上班，好处是有的。比如说双休，在学校，从来没有过的。太多时候，星期天也有自习。比如说晚上，只要我不想，就再也不用出门了。学校里跟晚自习，一星期两次，雷打不动，缺了扣银子。比如说，上班时间，也不用那么钉钉板板，早点儿迟点儿，也无大碍。还比如说工作，多些儿少些儿，也可以自己把握。有事出去了，今天的就可以放下，明天再来。不像学生的课，一节不能落下，就是你请假，课得上完。
然而教育志这份工作，并不那么简单。100多万字，五稿是通过了，可文字方面的问题，的确是多多。民勤盛产黑瓜籽，它就像一些老板们，把所有的瓜籽都收来了，装成麻袋，码成了垛。表面上看来，只要发货就可以了，实际上不然。你得把它们都抖出来，先上风车，吹出秕的，而后摘掉翘的，选出大的，统一小的。秕的要去掉，翘的要压平，大的小的，要分门别类，另行包装。而且有些方面，材料缺少的也很明显。
平心而论，我在文字堆里摸打滚爬，拿下这样的工作，也没什么大难。虽然不能按领导的意图，五一完工，但按要求的质量，也还可以八九不离十。性子我是耐得着的，板凳我也是坐得下的，时间我也能遵守好的。工作进行的，也还算顺利。上下班的情绪上，也没有什么不良的。就是这心里头，一天到晚，空落落的，总觉得缺了点儿什么。
学校里上班，我是一个班，还主持着一个文学社，工作并不重。上完课，批过作业，就进了自己的空间，书架上，桌子上到处是书，还有专门的电脑。我想读书，就读书；想上网，就上网。偶尔想起了点什么，随手记下来了。太多时间，还可以翻翻名家的字帖，兴趣来了，也可放开手脚，涂抹上几笔。学校的图书馆，图书不是太多，却也不少。而资料室，每年新订的报刊杂志，有几百种。可是自从接了教育志，我什么也做不了。
一边是轻松而单调的工作，一边是文字和诗意的诱惑，现在，我也说不清楚，我更在乎的，是什么了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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